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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你干嘛?”我又问。 电梯到了,我把他扛了出去,他把所有的重量都压在我身上,我费劲地按了门铃。 这哥们还在哭,哭着被他奶奶拖进门的。 他奶奶瞪了我一眼,拿温州话一直骂,可能把我当成带坏他的小混混了,一句感谢都没有,嘭地摔上门。 我真是服了。 以学校为参照物,建材市场和王俊杰家是反方向,市场靠火车站,他家靠城区。 我走了他妈的一个多小时才到家,但身上的酒气还是没散。 我一进屋,我爸就闻到了,他躺在床上,扭头看我,“喝酒了?” 1 “嗯,”我含混着应了一声,有点心虚,弯腰拿水桶,“你怎么还没睡?” “你没回来,我怎么睡?”我爸说。 我听出了责怪的意思,没说话,拎着水桶去浴室烧水了。 我在外面,蹦迪,喝酒,吃大餐,送女朋友的手链一百多一条,回工厂用热得快烧热水洗澡。 站在漏风的浴室里,我有点烦。 在冷风中洗完了澡,回到屋子里,我哆嗦着爬上床,拉过被子盖住自己。 里面超暖和。 “你以后回得晚,记得给我打个电话,”我爸平躺着,“不然不知道你是不是出事了。” 我点点头。 过了一阵,我爸又说:“你妈给你打电话了。” 1 我没动静了。 我和我妈并没有决裂,我妈偶尔还会给我打电话,她知道我晚上才在家,所以晚上才打。 但我没对她表现什么热情,我现在跟我爸,我爸看着我打电话,我就是再想她,我也热情不起来。